在洛杉矶马拉松比赛,在佛罗里达州的盖特河长跑比赛,女选手们会被特许先出发,然后轮到男选手们出发。在这场男女同时参与的比赛中,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,不论是男是女,都将赢得奖金。这可是个有趣的现象,令人不禁想起1973年比莉•吉恩•金和博比•里格斯的著名男女网球大战。同时这也引发了一个为人熟知而有趣的问题:既然越来越多的女性加入到长跑队伍,她们会赶上男人们的速度吗?
关于这个问题的争论始于20世纪60年代,当时报导说女马拉松种子选手到达终点总是面带微笑。当男选手们作垮下或呕吐状时,女选手们却在向人群招手致意。在1977年美国100米锦标赛中,纳塔丽•古利摩尔在选手们中排第二。她那时的成绩已经是另一名美国男运动员曾跑出的第四好成绩。嘿,接下来就是大伙一直坚持的、到现在还贯穿论战和众多文章的理论了:“女性运动员比男性有更好的耐力”。
在上世纪90年代初,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来测试这个理论。我们Runner’s World向5000名订阅者邮寄了问卷,向他们询问三个简单的问题:您的性别?您的5公里跑步最快时间?您最好的马拉松成绩?(译者注:马拉松赛跑,总长为26英里,即41.3公里)
总共有2296份完成的问卷被反馈回来,其中1707份来自男士,589份来自女士。我的一位统计员朋友作了相关分析。他的发现是:平均而言,男性的5公里跑比马拉松成绩快10.71倍,而女性则快10.45倍。换句话说,女性减速慢些,因此她们似乎拥有更多耐力。此外我的这位朋友还说:“这差距看起来甚微,但实际上从统计学来说却是巨大的,因为您的样本数量比较大。”
朋友们,我遇到了正如马克•吐温在其自传中所说的情形:“谎言,该死的谎言,还有那统计学。”我的问卷十分有趣。但我基于那些统计结果所得的结论,却是相反的结果。我找到了另一种可能:睾丸激素驱使男士们在马拉松开始时起跑太快,接着却无法后济。这就不能证明女性拥有更多的耐力了,尽管这可能又预示男人要头脑简单些——这是我太太的说法。
“女性耐力更强”的理论在1992年获得了短暂而最热的名声,当时《自然》(Nature)杂志的“特别来信”栏目刊登了一封信,信上说,通过所谓的统计显示,1998年女性将在马拉松比赛中打败男性。1998年春去秋来,现在我们可以说这个预言真是胡扯。因为实际上,从1990年到1998年,女子马拉松的世界纪录和男子的差距从14分16秒增加到了14分42秒。
等等,怎么女子成绩反而慢下来了呢?这没错,我的佐证在一篇极深刻的长跑文章中,尽管它发表在一个最不可思议的地方:威廉•F•巴克利的保守派政治杂志《国家评论》(The National Review)。在一个叫做《轨迹与战场》的冗长故事中,一个叫史蒂夫•赛勒的芝加哥商人,和一个名字相似的史蒂芬•希勒——在挪威教书的美国生理学家,说到20世纪90年代女性在所有长跑竞赛中成绩都慢了下来的事实。
为什么会这样呢?我认为原因是,1989年初有了场外禁药测试。柏林墙倒了,苏联解体了,也使许多为运动员提供药物的大机构倒闭了——之前女子较男子更依靠于类固醇药物,因此男子的成绩所受影响没有那么多。
但令人高兴的是,在新世纪,随着于2003年4月保拉•拉德克利夫创造了2小时15分中25秒这个难以置信的马拉松世界纪录,女性的速度又重新快起来了。因着这一非凡的成绩,她将男女马拉松最好成绩差异缩短到10分30秒。拉德克利夫的这一飞跃是否意味着男女差距有可能消失?女性们会最终超越男性,特别在马拉松和超级马拉松中吗?答案依然是:不可能的。
要坚持女性速度一定会超越男性,就必须将生理学和统计学上的论调和论据综合起来。多年来,许多人在这方面做了尝试但最终都失败了。在生理学前沿研究中有一个受欢迎的观点:女性比男性拥有更多身体脂肪(这是正确的),并且能比男性更好地利用这些脂肪产生能量(这不正确)。
根据该领域专家马克•塔诺波斯基的说法,当前研究结果如下:A. 女性燃烧脂肪的能力比男性稍好一些,至少在她们短时间内不进食时是这样的;B. 女性燃烧单糖(诸如运动饮料和果冻)比男性要好;C. 碳水化合物分解后女性比男性储存更少肝糖。这时如果你将A和B相加,再减去C……基本上没什么不同了。何况女性还得带上恼人的脂肪到处跑。此外,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,女性的平均肺活量要比男性要少得多,为肌肉提供氧气的能力要小得多。
当然,女性可以通过增强其他生理机能来超越男性。她可以锻炼出更多肌肉(使双腿迈得更快),或者增加血色素(得以给肌肉供给更多氧气),或者采取更好的跑步策略(使跑的时候节省力气)。不过,男性有更多睾丸激素来塑造肌肉,也有更多血色素,而跑步策略在区分性别上可不起明显效果。
现在我们来看看超级马拉松如何?按理如果女性耐力更好,当跑步距离增加,男女时间差距就应该减少。在大多数长跑竞赛中,女性比男性要落后约10%—11%,而保拉•拉德克利夫当时落后8.4%。长跑明星安•崔逊已经彻底赢得了150英里的比赛,而潘•里德在巴德瓦特两年一度的135英里竞赛中打败了男性。如果跑步距离足够长,女性真的会赶上男性吗?
不会。即使在超级马拉松赛中,甚至崔逊和里德的完成要落后男子15%或更多。男女之间的时间差距随着长跑距离加长是增加而非减少。我甚至查阅了Sri Chinmoy3100英里超级马拉松的比赛资料。没错,是3100英里!这个比赛每八年在纽约举行一次。最近的一次男子纪录是:42天13小时24分3秒,女子纪录是:49天14小时30分54秒。差距是16.5%。
到了这个份上,我们最好还是放弃在数据和那些时间差距上纠缠不清了。从女子在20世纪60年代第一次参加路面长跑竞赛,我们已经走过很长的一段路。现在最重要的是,无论什么长跑比赛,多长的距离,只要女性们想跑,都能参加并完成。其实女性不一定要以男性为追赶目标,而应当寻找她们的最大潜能。